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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琴心陈佩秋

来源:神笔奖时间:2020/9/11 16:29:20

来源:张立行

本网讯:

 

中国书画大师陈佩秋日前在上海去世,享年99岁。有中国美术史学者认为陈佩秋是近现代海派中国画最后一位大师级画家,她的离去也标志着中国传统绘画一个时代的结束。美术史学者汤哲明曾说:“作为一名女性艺术家,陈佩秋堪能睥睨天下。因为在她之前,非但鲜有女画家能在中国画的创作领域达到如此深广的境地,并且她的绘画比中国绘画史上历代大师巨匠的作品,亦无逊色。在女性画家广泛崛起的20世纪中国,陈佩秋在传统绘画的领域创造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艺术成就。”

 

余生也晚,也非专门研究中国传统书画者,对于陈佩秋先生的艺术成就本无资格置喙,但近年来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观察陈佩秋先生,深感先生能取得多方面的艺术成就,固然有着多方面的因素,但与她独特的个性最为相关。

2014年,我参加第6届“上海文学艺术奖”评审时,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先生与我们几个评审聊天时说,陈佩秋先生身上有一股女性少见的“侠气”。也正是在这次评审中,先生以全票通过,荣获第6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我经常想,陈佩秋先生身上这股难得的侠气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造就?但有一点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在众多读物中,她对中国武侠小说情有独钟,是个十足的武侠小说迷,曾经有滋有味地读完金庸的所有小说。有一年,一位朋友请她和金庸吃饭。席间,陈佩秋与金庸大谈武侠小说,如数家珍,令金庸对眼前这位心仪已久的女画家啧啧称奇,欣然书写条幅赠送给陈佩秋,以表敬意。

 

无论是早年求学,还是后来画画搞鉴定,抑或处理生活中的大小事,陈佩秋都将这股特立独行的侠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她豪爽真率、刚强自信、勇于挑战、拿得起放得下,甚至还有点桀骜不驯。对凡是她认准的事情总是义无返顾,绝不反悔,别人很难让她回头。

少女时代的陈佩秋在学业选择上就曾“自作主张”:先违背父亲希望她学经济的意愿,于1942年考入西南联大的理工科;而后在参观黄君璧、张大千画展时,因为黄君璧的一句:“既然喜欢画画,何不去考国立艺专”,又促使她毫不犹豫地转投了随战事撤退至重庆的国立艺专。在艺专学习时,著名画家黄宾虹先生教学生绘画课,黄先生的画稿由陈佩秋保管,足见先生对她的信任。还有郑午昌先生,对她的帮助也很大。但陈佩秋并不盲从,而是反复思考分析,走自己的路。

 

谢稚柳和陈佩秋在生活上是伴侣,在艺术上是知己。因为谢稚柳成名早,许多人认为陈佩秋在画坛声名鹊起是借了谢稚柳的光。对此,陈佩秋说:“其实我和谢先生各有长短,将一方的短处与对方长处比,都会有所偏颇。他许多地方我学不来,譬如我不画荷花,因为他画得太好了,我再画也不会超过他,索性另起炉灶画兰花,大量写生,细心琢磨,后来有人觉得我画的兰花比他好。又如他的山水画和我的山水画不同,他比我保守一些,而我借鉴了西方美术的绘画语言。”陈佩秋说,谢稚柳画画比她早,他做教授时,她刚从学校毕业。谢稚柳与她在绘画上属两种风格,且谢稚柳在30多岁时,学习的机会没她那么多,共和国成立前很难见到宋元明清画家的佳作。谢稚柳晚年在书画创作研究方面投入的精力相对比较少。改革开放后,陈佩秋有机会周游列国,汲取了大量西方美术的营养,对她的画风改变有很大帮助。“谢先生就缺少这样的条件。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古代书画鉴定上了。”陈佩秋说。

 

当我问陈佩秋先生如何看待现在拍卖市场上她的画作价格居高不下的现象时,陈佩秋表示,现在许多人买她的画,但是对她的画缺少理解。有的她自认在艺术上比较得意的画,反而卖不过应酬之作,“艺术品的市场价格并不等于它的艺术价值”。

晚年,陈佩秋先生的兴趣逐渐从绘事转向鉴定。许多人捧着钱向她求画,却一画难求。她执着于中国古代书画巨作的重新审鉴,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陈佩秋曾经直率地说:“我既不想抢鉴定行当的饭碗,更不想当不赚钱的‘傻帽儿’。只是当前鉴定界随意之风蔓延,学术水平日下,对一些画,明明是假的,却要说成真的。我认为不值得,所以要花些精力去弄弄清楚。要不然,很好的东西说不好,不好的东西当宝贝,是对历史的不负责,对艺术的不负责,对后人的不负责。”正因此,当时陈佩秋虽然已届八旬高龄,但她不畏权贵,不袭前贤,穷数月之功,对阎立本的《步辇图》重新鉴审,在70件国宝大展的欢乐之声中唱出异腔别调。对董源的《潇湘图》《夏山图》《夏景山口待渡图》反复进行研究,写出论文,提出质疑。

 

不过,表面侠气“好斗”的陈佩秋,内里却是万般柔情,满溢温情童真。记得2006丙戌年,文汇报社请时年84岁属狗的陈佩秋挥毫创作一幅生动有趣的“狗画”——《玉犬平安图》,由文汇报用宣纸进行仿真限量印制,赠送给上海市近90家医院在狗年降生的第一个小宝宝。而原作则进行拍卖,所得款项用来资助上海高校的贫困大学生,以表老人的爱心。

 

这幅《玉犬平安图》虚实相间,气韵生动,略带夸张的小狗造型似乎还可见卡通的痕迹。记得那次到陈佩秋先生家中采访,她看着自己挥就的《玉犬平安图》对我说:“我喜欢狗。但平时不画狗。谢(稚柳)先生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别人请他画狗,是我给他勾了一幅小狗的底稿。1994年,也就是上一轮狗年,我也画了一幅‘狗画’,被选作上海文物商店编辑的挂历封面。说起来你不相信,我有一个特别的爱好,就是收藏卡通小狗史努比。”陈佩秋经常画画累了就放下笔,拿起史努比搂在怀里,顿感精神一爽。

(责任编辑:王伟)